还生莲

【帝宁】凰羽之下-8下

情绪有变化，所以觉得还是分章比较好，但是情节是连贯的。

宁宁只是看起来很好骗，其实心里门儿清，女帝也只是看起来纯好人，其实枭雄本质。

一个装傻瓜一个装柔弱，就互演【。

这也算是一种双向奔赴吧【？

8下

——“所以赌命这种事，还是少做比较好，你这伤口再深点，就影响拿剑了。”

船舱内已点了灯，灯下，宁光逢拿着一卷绷带，正给凰羽的手掌缠上，很快就遮住了那被桅绳磨得血肉翻卷的伤口。

凰羽漫不经心地道：“上过药明天就能好了。”

“……”宁光逢抿了抿唇，忍住了。

“想说什么就说。”

宁光逢严肃地拒绝了：“不行，我还是风华正茂的少年郎，我才不要和鞠风来一样，被你逼成一个老妈子。”

“我会告诉风来姐的。”

宁光逢挑眉，”哦？“

凰羽慢慢地补充道：“说你夸她细心，温柔，体贴入微，做事周全。”

“那我还要谢谢你啦～”

“不客气。”

 

宁光逢真想再给她一个白眼，便见凰羽站起来，把腰带解了，他眼皮一跳，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，“你干嘛你干嘛你干嘛！”

反而是凰羽一副“你大惊小怪”的表情，道：“后背的伤口也要上药，还是你打的呢。”

“我好歹也是个男的……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！”

“……”

沉默，沉默。

凰羽的脸上隐约浮现了几丝迷茫，停顿了片刻后，她才道：“……对哦。”

然后合上衣服坐了回去，安静地，安静着，近乎乖巧——这时候反而显出一点普通少女的模样来。

 

宁光逢撑着下巴，看她这样，便不由叹气，心想自己最近怎么总是叹气，该不会未老先衰吧，嘴上便自然而然问道：“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人了？”

其实他心里早已回答了“姐妹”，却不想，凰羽认真地应道：“是可交托性命之人。”

这话语里，是沉甸甸的重量。

宁光逢不觉坐直了，烛焰静静燃烧，将他笔直的身姿，在墙上，绘成一道，锋利的影子。

“既然你对我如此信任，有个问题，我就不得不请你解答了。”

 

凰羽眼珠移动，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，看他那张年少却并不稚嫩的脸，锐利得能刺透风霜的眉目，还有莹绿色的眼，眼底有烛火跳动，烧得滚烫，烧得通透。

“你问吧。”

宁光逢似是笑了一下，又似乎还是面无表情，只确切地听得他道：“你跟我说的故事，有哪些是真，哪些是假？”

 

烛火一跳，噼啪作响，在空旷而寂静的舱内，几乎有回音。

无人再说话。

仿佛过了许久，仿佛又是很快。

凰羽笑了起来，问道：“你如何发现的？”

——这便是承认的意思了。

宁光逢眉间一松，竟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，绷紧的腰背放松后，竟泛起了一股疲惫感，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在乎这件事，如今有了答案，便不由得也笑起来，道：“大多是直觉。”

凰羽挑眉，不置可否。

“咳……然后我仔细想了下，一个人无论如何，也不可能将自己的过去，记得事无巨细，述说起来又条理分明。”

“确实是不可能。”凰羽眨了眨眼，莫名有股俏皮感，可她脸上也并不见得意，只是平静地陈述道：“听故事的人，太过沉浸于自己的情绪里，便不在乎旁的了，对他们而言，自己相信的，就是真实。”

人们期待凰羽是怎样的呢？反正不会是真正的她那样。

——凰羽在很早很早之前，就知道了这点。比起自怨自艾，她更愿意利用人心幽晦难言之处，为自己想做的事铺路。

 

宁光逢抱起双臂，道：“你该不会在讽刺我，竟然怀疑自己的救命恩人居心不良吧？”

凰羽摇头，道：“你很警惕，这就是为何我要讲故事，可惜我没骗到你嘛。”

宁光逢却叹气，道：“结果我还不是上了你这条贼船，跑不掉了。”

凰羽笑了起来，眉眼弯弯，难得显出一些真实的女儿态来，她举起包扎好的右手，道：“是谁还说要少赌命的？赌命应有尽有。”

 

宁光逢嘴角一抽，脸上表情似乎变得不悦，道：“我的问题你只回答了一半，你还没跟我说清楚呢！”

凰羽却不紧不慢地堵他回去，道：“毕竟我还是个女人嘛。”

那语气，和宁光逢说“毕竟我还是个男人”时，简直一模一样，她撑着下巴，眨眼，漆黑的眸里，有鲜活生动的笑意：“女人总要保留一点自己的秘密。”

宁光逢也不客气，笑得异样灿烂，言语不无嘲讽，道：“你现在倒想起来了啊。”

“管用就行。”

 

于是最后宁光逢只能道，“好吧，那你对鞠风来她们，也是这样吗？”

“风来姐与文姐，俱是我可交托性命之人。”

宁光逢挑眉，道：“我还以为我是特别的呢，真让我伤心。”

“被我看上，也算是特别的倒霉吧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……怎么了？”

宁光逢默默咽下那句“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啊你不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”，道，“等你伤好了，再来打一架！”

凰羽疑惑地看着他，不明白怎么突然又要打了，但她对同伴一向是有求必应的，于是便道：“好吧，你想怎样都可以。”

“……”

宁光逢捂住脸——果然是把他当成姐妹了吧！